第七章 现金满屋
劲帅集团的董事长又进了病房。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昏迷，只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卧床养病。
这让冯蓉和索欢各自心里又起了不同的波澜。
自从那天俩人被索老爷子从病房中轰走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北门钰。
之后短短一天时间，北门钰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一般找到刘大伟，为索明善续命成功，然后立刻就离开了劲帅集团。
也就是说，从北门钰见到索明善，到他功成身退，不过十几个小时而已。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冯蓉和索欢根本不知道。索明善最亲信的人其实是罗浩，这件事唯一的经办人是罗浩，别人一概不知道。
等他们再见到老爷子的时候，索老爷子又回到了病床上。
这让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到底老爷子是病好了还是没好？
看起来是不错，起码没昏迷。可是索老爷子如果说被治好了，也不太像。如果好了，怎么还要卧床不起呢？
他们完全猜不到这只是索明善刻意扮出来的假象。
毕竟逆天续命这样的事太过神奇，作为受益者，索明善很懂得低调。尤其是北门钰让他不要再找自己，这更让索明善明白，真正的大师绝对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索明善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走真神，他还有四十年寿命，而北门钰显然寿命比自己长的多，他必须要用心结好北门大师。
为了让大师安心，所以他又躺会了病床。不过昏迷就不用装了，该怎么办公就怎么办公。
如今索老爷子精力旺盛的好像壮年，根本用不完。
这一次进病房，索老爷子奇怪的带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时刻摆在自己面前。
这是很稀罕的一件事。索老爷子年轻时候还没有电脑，电脑时代和他有点隔阂，所以平日里索明善根本不看电脑。
可是现在他是电脑不离手，只要有空，就打开电脑盯着看。
他不看别的，就看一个人的节目。
徐方主持的灵异节目，他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索明善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有的是权势，却最好不要私下去打探北门钰的个人生活。可是他又急于了解北门钰的方方面面，所以徐方的节目就成了唯一的窗口。
动物园的一幕被老爷子完整的看了个全。这下他也看到了陈嘉文和王宝——徐方开的直播。
索明善已经详细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起来还是王宝救得。
如果不是王宝得了绝症，北门钰根本不会出手。他哪里在乎自己的生死呢。自己别看身家无数，可是在大师眼里，啥都不是。
北门钰为了王宝要买徐方的命，可是他又没钱，所以只好从自己这里取了几千万。
这让索明善有点闷闷不乐。他不快乐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他发现自己买的命好像太便宜了。
那四千万，无疑北门钰都是要给徐方的，而自己只花了一千万就买了四十年。
徐方能卖多少年？最多也就四五十年吧。这么算来，王宝的命比自己的可贵多了！
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身家无数的大富豪，性命的价格还比不过一个四岁小孩，这真让索明善啼笑皆非。
正在这时，徐方新一期的节目上线了。索明善立刻丢开所有公务，开始全神贯注的研究起徐方的最新视频。
这一期视频果然劲爆。
徐方剪辑了白天发生在公园的一切，并且预告说，明天自己就要登门揭露骗子。
大骗子北门钰说准备了几千万，等着自己登门去取。诸位观众，大家一起跟我去亲眼看看几千万到底长什么样。
“我相信大家明天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徐方用这么一句一语双关的话结束了这期视频。
“蠢才！”索明善翻来覆去将视频看了几遍，最终吐出两个字，算是给徐方盖棺定论。
这一期视频点击量的确极速飙升。几千万是个很大很大的噱头。绝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见过几千万。
不过看这期视频的可不全是穷人，像索欢和冯蓉这样的有钱人也在看徐方的视频。
索欢完全不知道北门钰和老爷子之间发生了什么。那天之后，索欢就再也联系不上北门钰了。
北门钰把他拉黑了。索欢换了电话号码打过去，北门钰一概不接。他从不接来路不明的电话。
这特么的太有性格了！索欢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本来以为北门钰是个大骗子，所以才找来给老爸续命，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个骗子还很有性格，不是一般的骗子。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有钱人！我这样的有钱人你都不骗，还拉黑我电话，那你准备骗谁？
骗那个徐方，一个副教授，还是做自媒体的。他能有多少钱啊。他要真有钱，用得着去做自媒体吗！
出于对北门钰的兴趣，更多出于对老爷子的“关心”，索欢也关注了徐方。他的视频，索欢每期都看。
众多有心无心的目光都追随在徐方身上，这让徐方一时志得意满。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登上人生的巅峰了！鱼跃龙门，在此一举。
明天之后，自己就可以从小咖荣升大咖，自此财源滚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怀着兴奋心情几乎一夜不睡，为了明天的直播做着各种准备。
而真正的当事人却没什么激动。
陈嘉文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她很久很久不碰网络不碰手机电脑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徐方，更不知道北门钰弄的这些事。
她反倒更在意今天白天发生的那件事。北门钰伸出的手竟然如遇蛇蝎一般的缩了回去。
这……
作为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美女，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种情况发生。
难道自己真丑的如老母猪一般，在北门钰眼里，自己连碰都不能碰吗？我有那么丑那么让你讨厌吗？
这种话她不能问，也无法问。北门钰和她只是合租的室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陈嘉文有什么资格去问你为什么不碰我这句话呢？再说这句话又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可是不说出口，白天的情形又好像一块石头，沉重的压在她的胸口。
从动物园回来之后，陈嘉文一直沉默不语，闷闷不乐。
北门钰更是无话可说。甚至他都没有为王宝吹笛子。
今天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明天务必让徐方签下卖命誓约。
徐方这个人，不是刘大伟。
刘大伟是个赌徒，而且是欠了一屁股债的，走投无路的赌徒。
这种情况下，北门钰可以轻易让他答应出卖寿命。因为除此之外，他再无生路。
可是徐方不同。这个人做自媒体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也能说小有成绩。
绿水鬼和宝马，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买得起的。至少北门钰就从来没想过。看看卡上“1”字打头，只有四位数的存款，如果北门钰敢去想豪车名表，那他就不是一个续命人，而是神经病。
徐方算是一般意义上的中产吧。北门钰这样认定的。他绝不会和刘大伟一样糊涂，看到钱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当他真正的看到这一笔巨额现金时候，徐方会保持一定的清明。这样问题就来了，如果他认为北门钰不是骗子，而是真的能买命，他会不会为了财富卖出自己宝贵的性命？
这也是北门钰一定要现金的原因。
一张卡，即使存款一个亿，也是轻飘飘的一张卡。视觉刺激远不如一个亿现金来的激烈。
这就好像一张画上的美女，和真正站在面前的美女，带来的刺激完全不同一样。
现金就如美女，要刺激最大化。
徐方果然被惊呆了。
他是带着万分自信来到北门钰租住的地方，徐方要揭露骗子，维护人间正义，他是以天使，以仲裁者的身份来的。
可是当他进入北门钰卧室的一瞬间，徐方整个人都惊呆了。
呆若木鸡，这时候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切的描述。
徐方就是那只木鸡。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迈哪一条腿。
北门钰整间房子全是钞票，从地上到床上，从墙上到房顶，从窗户到门背后。
目光所及，全是钞票。
钞票贴满了整间卧室。
这还不够让徐方吃惊如此。真正让他吃惊的是房间正中一个堆积成山的钞票堆。
一瞬间，徐方简直以为自己掉钞票海里面了。
他甚至愿意淹死在这里。
这么多钱，真的是几千万现金！通红钞票色映照的徐方双眼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从徐方的内心深处射出来的都是红色。
北门钰关紧房门。还好，这时候嘉文母女还没起床，她们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徐方开的是现场直播。这一刻，屏幕已经被弹幕刷爆。
谁也没想到这个大骗子真的有这么多钱。这得是多少钱啊！
“徐先生，这是四千万，比你要的三千六百万还多四百万，算是我附赠的。这都是你的钱，你还要直播吗？”
“噢，不！”徐方被北门钰一句话点醒。这时候还直播什么啊。这么大生意，能给外人看吗？他立刻掐断了直播。
这让无数人惋惜的叫出来声。
索欢此时心里大骇。他亲眼看到了这么多钱，可是他知道北门钰只是个垃圾佬。垃圾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难道是老头子给他的？
可是老头子和他非亲非故，以前他们根本不认识，还是自己带北门钰见的老头子。如果这钱是老头子给他的，那么他为什么给？难道说这个北门钰真的给老头子续了命？
这种事怎么可能吗！难道世界上还有续命这种事？太夸张啦吧！
索明善也大喊可惜。他也看不到后续了。
这时候，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希望知道那间充满钞票的屋子里到底在发生什么事。
“徐先生，这是四千万，买你三十年。只要你肯点头，这钱就都是你的了。”
“北门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能用我的命续给别人，噢，就是那个王宝？”
“徐先生，我这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信不信在你。不过，”说到这里，北门钰拿起一叠钞票，随手抛向天空，钞票如雨洒落：“这里每一张钱都是真的。”
四千万现金的刺激无与伦比，徐方的心里出现了崩溃。
这些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此生再不用奋斗，再不用绞尽脑汁去做节目吸引观众，意味着从此可以尽情享受余生。
买一套大房子，起码两百平米，再换一辆豪车，然后身边美女不断，尽享世间温柔乡。
别看老徐已经三十五岁，但是因为他眼光过高，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到现在也没结婚，更没有生子。
这下好了，有了四千万，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房子，车子，女人，要什么有什么，关键是再不用拼命努力。所有的一切，只是要自己点一下头，同意卖出三十年性命。
想到这里，徐方突然愣了。
为什么是三十年，为什么不是四十年？
既然要买，你干嘛不买多点？
“北门先生，四千万虽然不少，但是我觉得，你既然可以拿出四千万，为什么不能拿出一个亿呢？我可以卖六十年，一个亿，你看怎么样？”
北门钰最怕的问题出现了。
他从不跟买卖双方说对方的寿数。这不是一个花招，而是他必须遵守的约定。
凡人寿数有定，不可以泄漏天机。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他都不会透露对方的寿数。
比如索明善，北门钰从来没跟他说过半个字，他可以活多久。北门钰只是告诉他，自己为他添了四十年寿命。索明善只是根据自己的情况，以为之前自己必死，所以才在七十二岁现在的年龄上加了四十岁，以为自己可以活一百一十二。
之前北门钰可没说过他要死在七十二岁。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而刘大伟不同。当北门钰说那些话的时候，刘大伟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的寿数，他才可以说出来。
现在徐方突然说要卖六十年，这不得不说是徐方小聪明的地方。为什么你不买我六十年呢？我现在三十五，再过六十年，不过九十五。
九十五这个年龄放在现在这个时期，并不是多稀罕的高寿。大把老人活到九十多。
而且你买我三十年，给那个四岁的小姑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岂不是她三十四岁就要死去！那有什么意义？
你买我六十年，小姑娘就可以活到六十四。这才是完整的一生呀！
徐方狡黠的望着北门钰。
北门钰冷冷的看着徐方。
诡异的沉默突然充满房间里每一处空隙！
